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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分開那麽久,少了個人在耳邊吼,還真有那麽點想他了。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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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回,身影急急朝前方林中飛起。

烈焰一楞,隨即緩過神來,接連彈出數朵火焰,緊追著唐夢而去。

洛水姬就這麽癱倒在烈焰懷中,背上早已是大片大片的血跡,一臉的蒼白,而此時,原本風平浪靜的河面卻是震動了起來,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沖出幾條水龍來一般。

“你冷靜點,先把傷給療好了。”烈焰勸說到,看著震蕩幅度越來越大的水面,都畏懼了,他也畏水。

“她……她往我背上的大經脈刺……那個女人……她好狠……”洛水姬連開口都艱難了,看了烈焰一眼,竟是眼前一黑給暈了過去,她不是怒,而是怕,那匕首再刺深一點點就可以直接挑斷她的大動脈了,必死無疑!

“虛驚一場啊!”烈焰大聲感慨著,利索地撤下衣角替洛水姬包紮傷口,點了她背上幾處穴道,這才站了起來,一把將她扛了起來,朝前方追去,被他的火焰追上的,豈那麽容易逃脫得了。

唐夢頭也不回地逃,依舊是沿著這河道,卻是不忘留下痕跡,只有淩司夜才能看得明白的標志。

身後數朵火焰,如果方才追逐侍衛們的一模一樣,似乎速度還越來越快,唐夢在一顆大樹上停了下來,冷不防偏頭,一朵火焰就這麽從耳邊呼嘯而過了,只是,沒傷到她,似乎很不甘心,再次掉轉頭朝她襲來,她翻身,淩空而前,往更茂密的枝葉裏竄,依舊直直朝前而前,察覺到身後有人追上來了。

心下疑惑著,暗地後悔當初探險的時候,怎麽就沒把關於魔剎王國的所有傳說都看一遍呢,興許有對付這兩個魔者的方法,記得同行的人說過,魔剎的遺址,千年後仍舊有七魔的意念守候著,那古老的森林裏偶爾能看得見一樹的火焰,比夜光樹還要亮,或許,正就是這位火魔吧!

思及此,突然冷不防停了下來,某個場景瞬間浮現,是千絲精靈,曾經見過的千絲精靈,那是唐影的意念嗎?如果是,唐影便是真是血魔了,亦是屬七魔,七魔的意念之所有千年不滅,正是因為各個皆死得極其冤,怨氣而生,這同魔剎王國的滅亡亦是有極大的關系的。

究竟怎麽回事!

血魔,又如何會死會滅?!

她如今可以很肯定,只是正是穿越到了魔剎王國崛起之前了,這段她不怎麽熟悉的歷史傳說,似乎很多事,正不可扭轉地開始慢慢發生了。

見過千絲精靈者,一聲孤苦終老。

這個詛咒,是唐影下的嗎?到底有什麽災難等著他,而淩司夜呢?為何關於這片大陸的傳說裏,根本就沒有天朝的存在呢?

突然,不知從何處又冒出來了數十朵火焰,比身後一路緊追著的燒得還要盛一些,擋在她前方了。

不得不停了下來,沈下雙眸,負手,淩空而立,緩緩轉身來,卻見身後烈焰背著洛水姬,一臉嚴肅地看著她,而周遭縈繞著朵朵色彩各異的火焰。

“唐大人,跟我走一趟,你逃不了的。”冷冷說到,不想多費唇舌了,已經引起了她的戒備,便是勢在必得,何況,他也不知道淩司夜何時會回來。寧洛交待的事情,無論如何,必須辦到。

“去哪?”唐夢挑眉問到,慌張疑惑之色仍舊絲毫不形於色,大有談判之勢,能逃便逃,逃不了便只有拖延時間了,就盼著某個家夥盡快出現,別錯過了這麽個英雄救美的機會,若是認真想來,他還真就沒有及時出現過,除了在帝都裏殺了李修那一回。

“往前走便是了。”烈焰說罷,亦是淩空而起,緩緩逼近。

唐夢心下頓時戒備,卻又是暗笑著家夥愚笨,若換做是她,早就不多廢話了,只肖一直追便是,她還真就是打算沿著的溪流跑的,也不知道能跑多遠,多遠便到盡頭。

“沒問題。”瞇眼,無害一笑,身影卻是疾速掠過,落在了烈焰身後,往前,她這亦是往前啊!

“本大爺不想跟你多廢話,你休想再耍任何花招!”烈焰亦是急急轉身,不過一揮手,便又是數朵氣焰更甚的火焰攔住了唐夢的去路,燒地四周的空氣都灼熱不已,怕是再這麽下去,這火會波及兩岸,那邊那場大夥還未滅盡,這邊又得起火了。

唐夢雙眸骨碌一轉,一計上心頭,卻是主動上前來,道:“大爺,你若再不替她療傷,她可是會虧血而亡的,瞧見那便的大葉草了沒?”

完全就轉移了話題,仿佛就沒聽到他方才警告,又是讓烈焰一頭霧水,不由得朝她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,河岸便果然是有一片大葉草。

雖是看了過去,卻也很快回過神來,終是怒聲,沒了耐性,道:“看樣子本大爺不得不親自動手了!”

話語一落,根本不給唐夢任何回答的機會,便將背上的洛水姬拋下,急急朝唐夢而來。

唐夢大驚,條件反射一般急急後退,不再沿著河道前後,而是朝左邊林子方向而去,或許,這片林子燒了起來,她還有機會逃脫,不得不承認,打不過這人的,何況還不知道他究竟能將火控制到怎樣的一個地步!

烈焰緊追而來,兩條火龍飛出,似乎開道一般,一下子就將兩邊茂密的叢林燒了個精光,一下子擊碎了唐夢隱藏枝葉裏的打算。

兩側沒有逃路皆是大火,只有前後,後又有追兵,只有條路了。

只是,他根本就沒打算給她任何機會,一揮手,只見一朵藍色的火焰直直從天而降,落在了前方,又是撲地一聲,一下子竄出了一條火龍來,前方亦是燃起了大火。

這下子,四面皆火,將二人完全困在了中間。

“有本事你再逃嘛!”烈焰這下子氣定神閑了,仿佛甕中捉鱉一般,一步一步朝唐夢而去。

唐夢直視他,一臉嚴肅,不知道腦袋裏想著什麽,面無任何表情。

然而,這般表情似乎讓烈焰戒備了,卻是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,伸手張開大掌,一條火繩從他掌心竄出,在唐夢身前身後繞了幾圈,很快便將她完全束縛住了。

這束縛之法,是他們七魔皆有的法術,一旦被束縛住,便休想掙紮開了,越掙紮只會束得越緊。

唐夢卻是安靜地有些奇怪,只是看著他,不說話。

“呵呵,唐大人,請吧!”烈焰終於是松了口氣,不能傷她,又得制住她,似乎只能用這辦法了,瞇眼給了唐夢一個燦爛的笑,轉身便走,拉著火繩便走。

唐夢眉梢動了動,眉頭緩緩攏起,不知思索著什麽,把他拉著走,一言不發,也不反抗。

這邊洛水姬已經清醒了,卻很是虛弱,看著烈焰就這麽牽著安安分分的唐夢而來,先是一楞,隨即笑了起來,似乎牽動了背後的傷口,臉上有些間歇的抽搐,本也是個美人坯子,這會兒,精致而蒼白的臉卻是有些猙獰,只是看著唐夢笑,眸中藏著報仇的欲望。

女人的天性,本就因唐影而對她很是不滿了,加之方才的恥辱,落入他們之手,只要不死,有得機會折磨她!

只是,烈焰卻是一句話打消了她的念頭,“你留著養傷,別忘了正事!”說得隱晦,唐夢聽在耳裏,疑惑不已。

“先讓我還她一刀!否則你休想我留下!”洛水姬艱難地站了起來,威脅到。

“你少胡鬧,一切按計劃行事。”烈焰瞪了她一眼,一向都同洛水姬直來直往的鬥嘴慣了,無奈在唐夢面前話得說得隱晦。

“我就還她一刀,礙不著計劃!否則我連你也一並捆了!”洛水姬亦是瞪了回去,話音方落,卻是伸手張掌,掌心中一條水繩子直直飛出,朝唐夢雙腿而去。

這繩索可是極其能傷人的,烈焰手下留情罷了。

烈焰本就怕她的水,無奈不敢亂動,道:“就一刀,別怪我沒提醒了為日後留著後路!”

又是極其隱晦的警告,水姬當然聽得懂,唐夢日後極有可能是魔後,可是他們真正的主子,這個女人,一看就知道是會記仇的,而是記仇必報之人。

“我管她是誰,我只認影一人為主!”洛水姬卻是脫口而出,五指握緊,那水繩驟然將唐夢雙腿縛住。

烈焰卻是握緊了雙拳,怒目瞪她,顯然,她說漏了嘴了。

洛水姬這也才發現自己犯錯了,吊白眼,緊抿唇,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,卻聽嘭地一聲斷裂之聲,頓時大驚,同烈焰齊齊朝唐夢看了過去。

原本一直看著二人沒有任何反映的唐夢終於是有了表情,瞇眼,漸漸展顏,無害而笑,她可是藏了好久了,其實烈焰的火繩根本就困不住她的,本來打算安安分分地尋覓個良機逃走的,這下子好了,洛水姬的水繩給壞了事。

她一拉緊,束縛在她腿上的那到水痕一般的繩子卻一下子被彈了出去,瞬間化作水花,散落而下,根本就傷不了她!

還不待二人緩過神來,唐夢早已冷呵一聲,一下子便掙脫開了烈焰的火繩,淩空而起,運足了氣,一掌憑空掃下,掌風如利刃,烈焰想都沒想,直直朝洛水姬而去,擋在了她身前,唐夢唇畔勾起一抹冷笑,似乎費盡一身氣力一般,雙掌齊飛,掌風恍如狂飈,頓時狂風大起,四周樹葉飛走,遮擋了視線。

烈焰緊緊護著洛水姬,帶四周漸漸安靜下來之時,早已不見唐夢身影,而二人相視,皆是一臉覆雜。

這個女人,竟然能夠不被魔繩束縛!

她也是魔道中人!

是七魔之一,還是魔煞手下,七煞之一呢!?

“你先追過去,我差人告知寧洛!”洛水姬脫口而出,鮮有這般認真過。

“自己小心點。”烈焰亦是認真。

洛水姬瞥了他肩上被唐夢那如利刃的掌風割裂而開的傷口,眸中覆雜掠過,亦是道:“你自己也別再大意,趕緊追上去。”

烈焰點了點頭,起身來,朝前方望去,感知地到他的火焰的方向,正是朝溪流左側而去,又看了洛水姬一眼便翻身而起,直直追了去。

左側,其實離迷失之林不遠了。

而河道的右側,唐影和小夕兒正靜默著,看著獵物慢慢靠近。

茂密的叢林中,高大的樹上,唐影緊緊坐著,視線始終都盯著前方草叢裏的動靜,從今早開始,那裏便有了動靜,偶爾靜,偶爾又有些微的窸窣聲,定是藏了什麽東西的。

“師父,已經兩個地方著火了,會不會真就是夢姐姐放火了?”小夕二沒忍著,低聲問到,方才那沖天而上的大火可很是明顯的。

“應該是她。”唐影淡淡回答,以唐夢的性子即便是把這萬重大山燒盡,她亦是做得出來的,應該是等得不耐煩了,用這法子尋淩司夜吧,那日他明明見淩司夜往這邊走的,難不成真出了什麽事了?

“師父,你的手還疼嗎?”小夕兒又問到,看著他包紮著的手腕,心疼極了,今早一覺醒來才知道他昨夜就將一切部署好了,看了他手腕上的傷,她多多少少也猜測到了卻沒有直問。

“不小心刮傷了,不礙事。”他仍是淡淡回答,手上一直黑色千絲紙鳶卻是隨時準備著,靜默的雙眸裏隱著一絲鮮少可見的勢在必得。

血狐,果然是被引來了!

288又見迷失

288又見迷失

茂密的草叢裏時不時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,動靜並不太大,若是遠遠看去,根本察覺不出什麽來,只是若是站得高點,便可將一切看得清楚。

小娃娃心下也緊張著,已經看得到一條粗粗的狐貍尾巴了,小狐怎麽又胖了。

唐影那一貫平靜的雙眸直視前方,鮮少能見他這種眼神,隱隱透出一些邪佞和霸道,勢在必得,唇畔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。

“師父……”小娃娃忍不住低低喚了一聲,看著他手中的蓄勢待發的黑色千絲紙鳶,滿腹的擔憂,突然好像大喊一聲提醒小狐逃跑,只是,還是沒有,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叛徒,徹底出賣了小狐。

“我不會殺它的。”唐影低聲,淡淡答到,似乎看得出她的心下的糾結。

“那……別人也會殺它的……”她嘀咕著,聲音很低很低,沒讓師父聽見,也不知道師父到底拿這血狐去換什麽東西。

草叢裏,一直通體雪白的小狐貍,胖嘟嘟的,絲毫都沒有狐貍該有的妖嬈身姿,就埋頭、翹臀,在高高的草叢裏匍匐前進,尖尖的鼻子一動一動地,嗅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美味,本是往龍脈山而去的,昨夜卻冷不防嗅到這血腥味,它也不知道那是什麽血,只知道含有劇毒,同其他毒物完全不一樣的毒。

一步一步,靜靜悄悄地朝前匍匐而去,掩耳盜鈴一般,自以為小心了,從來就沒有狐貍搔首弄姿的動作,卻是越老越像條狗了。

血腥味越來越濃,一身雪白皮毛開始漸漸便紅了,就從那雙尖尖的小耳朵開始,一點一點往下,這代表著它內心激動的程度。

然而,當這血紅色緩緩朝那一尾粗尾巴而去的時候,突然,不再是顯然那漸漸、一點一點的速度,而是整條尾巴瞬間紅透,仿佛煥著妖紅的光,它驟然止步,夾尾,圓滾滾的身子完全地撲到在地。

這毒血!

這麽重的氣息,終於嗅得清楚了!

是僵屍血!

是血魔!

它只覺得自己在發抖,控制都控制不住,連夾緊的尾巴都抖了起來。

怎麽會這樣,血魔也出現了,魔道難道就要崛起了嗎?

顫抖著伸出了一爪,接著,又是艱難地伸出令一爪,就如縮頭烏龜一眼,緩緩掉轉方向,好奇害死貓,它這是貪吃害死狐貍啊!

前方樹上,小娃娃都替它緊張了,緊緊拽著樹枝,一身僵硬,咬著唇,看得清清楚楚,小狐貍發現了異樣了。

“跑啊!還磨蹭什麽!”她大叫,當然,只是在心裏大叫。

視線緩緩移到師父手上,只是,還沒來得及瞧見那黑色千絲紙鳶,便只見一個黑影疾掠而前,朝小狐貍的方向而去。

“啊……”終於是控制不住大喊了起來。

而唐影卻早已翻身而前,朝那草叢而去了,似乎絲毫都不給血狐逃脫的機會。

小娃娃急急滑下樹,一溜煙跑了過去,這下子小狐真的逃不了了!

然而,當她氣喘籲籲地在唐影身前停了下來之時,卻不見任何狐貍的影子,只見師父靜靜地站在,冷斂的雙眸環視著四周,似乎在尋覓觀察什麽一樣。

那小狐貍呢?

她沒敢多問,亦是跟著四下尋覓,原本提著的心終於得以稍稍松口氣了。

“夕兒,看到了嗎?”唐影突然開了口,視線落在她身後。

“什麽?”小娃娃一臉狐疑,沿著他的視線轉身看了過去。

什麽都沒有呀,一樣是繁茂的野草,就連竄逃的痕跡也沒有。

正想轉過身來,唐影卻靠近,雙手按在她肩上,淡淡道:“這就是血狐之血的可怕之處。”

話語一落,面前那有一人多高的一簇簇野草頓時化為灰燼,仿佛被大火燒過一般,就這麽接連著,一簇簇瞬間成灰,一下子便在茂密的草叢裏開出了一條道來。

小娃娃看得目瞪口呆,只覺得眼前這片草叢仿佛就是被什麽東西暗中摧毀的一樣,排山倒海而去。

緩緩揚起頭來看他,一臉的不解。

“是血,方才射中了它的尾巴,血狐的毒血能腐蝕萬物,尤其以心上一滴血為最甚。”他淡淡解釋,輕輕鋝起她掉落在額上的發絲,似乎並不急。

“它往那邊逃了……”她不是問他,而是陳述了個事實。

“嗯。”他點了點頭,放開她,從那快開辟出來的小道而去。

“笨狐貍!”小娃娃嘀咕了一聲,亦是追了上去,總是走在他身後,像個小跟班一樣跟著,不會為何,看著師父的背影,總會想起夢姐姐來,似乎有種相似的感覺,只是,夢姐姐總會牽著她走的,師父可不會。

唐影的腳步越來越快了,小娃娃緊緊跟著,氣喘籲籲,卻沒有發現,自己的速度其實比起以前來快了許多許多。

追出了叢林,卻是到了河畔,後面很遠的地方,仍舊有滾滾黑煙不斷往上冒,看樣子那兩場大火沒那麽容易滅了。

唐影止了步,不由自主地朝河道下游看了去,下意識地搖了搖頭,眸中透出一絲寵溺的笑意。

快了,就快等到了。

給自己最後的期限,尋到血狐便下決定,放手,還是爭。

“師父,小狐不會是飛過去的吧?”小娃娃卻是一直尋覓著毒血的蹤跡,就在河畔沒了痕跡。

“躍過去的。”唐影說著卻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,足跡輕點從甚是平靜的水面上飛掠而過。

那血狐跳躍奔跑的能力可不亞於這林中任何動物,想抓到它,亦不能靠得太近,它雖膽小,畢竟是上古的妖獸,若是激惹太過,獸性大發,他亦沒有十足的把握。

這麽多年,唐夫人之所以只差他一人來尋血狐,便是這個緣由了,尋到血狐,若是不小心,很容易被它的毒血所染,一身皮肉筋骨被腐蝕殆盡的。

這亦是個秘密,如同血狐喜好吃毒物一樣,入山之前,唐夫人才告知的。

他一直以為她偏偏差使他尋血狐,只會讓他痛,讓他親手送唐夢入空山,其實,真正原因卻是她手下之人,鮮少能勝任。

289最終的幻境

289最終的幻境

孤單?寂寞?

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林中住了二十多年了,好幾年好幾年都見不上一個人,真的想有個人陪。

先前那個沒有風度的男子還困在環境裏,現在卻又來了一個,難道是上天終於憐憫了她了?

蝶依上下打量著唐影,心下暗暗作著對比,他這身段雖是頎長,卻沒有先前那男子來得高大,相較之下,似乎偏瘦弱了些,也不知道這銀白蝶形假面之下是怎樣的一副容顏,再看他的手,修長地很好看,只是,亦是不如先前那男子保養得好。

“公子既然是隨便走就入了這林子,何不試試隨便走走,指不定也就出去了。”笑著問到,攏了攏傾洩而下的海藻一般的長發,只著一件單薄的紫裙,將妖嬈的身段盡顯無遺。

“姑娘,在下有要事在身,還勞煩姑娘行個方便。”唐影淡淡說到,雖是有禮貌,語氣裏卻沒有絲毫的客氣。

“要事?”蝶依卻是慢悠悠地在一旁矮塌上倚了下來,煞有興趣道:“公子帶著這麽個娃娃入萬重大山,為的是何要事呢?”

“與你無關,姑娘這方便到底是行,還是不行?”唐影又問到,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,不溫不慍。

蝶依看了一旁那一直盯著她看的小娃娃一眼,仍是曼笑著,聽得出唐影話中藏著的強硬味道,只是,卻故意一般,懶懶到:“你告訴我,我也許能考慮考慮。”

這林子,沒有她親自破了幻境,誰都休想走出去,威脅,她可不怕,即便是殺了她,也休想走出去!

“那你好好考慮吧。”唐影唇畔微微泛起一絲不易察覺冷笑,亦是在一旁坐了下來。

小娃娃納悶著,正要開口,卻是驟然驚了,連忙退到了唐影身後去,只見蝶依身後不知何時緩緩飛起了數只血色千絲紙鳶來,明明就是紙鳶而已,她卻覺得那是惡魔一般的生靈,透著滿滿的煞氣。

蝶依亦是覺察到了一樣,驟然直起身子來,而身後的血色千絲紙鳶亦是跟著縈繞而來,將她圍成了一圈,似乎蓄勢待發一般,直直對著她。

“主人……”

這個聲音是在蝶依腦海裏驟然閃過的,片刻的癡楞,隨即緩過神來,連連退了好幾步,怒聲,“你想威脅我?”

“你覺得是便是了。”唐影仍舊是淡淡說的到,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。

“那我便幹脆地告訴你,即便是我死了,你也休想走出去,不是屬於這林子的人,或許是生物,都休想走出去!”蝶依亦是不想多廢話了。

“有何條件不妨直說。”唐影問到,心下有些疑惑,不明白這女人究竟是做什麽,戒備一直都有著,畢竟能在這林子裏存活下來,掌控這迷林,簡單不到哪裏去。

“很簡單,留下來陪我。”蝶依脫口而出。

“你想太多了!”開口的是小娃娃,亦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了,方才就一直盯著她看,看她盯著師父上下打量,這眼神讓她相當的不舒服!

“大人說話你小孩子插什麽嘴?”蝶依立馬呵斥,瞪了她一眼。

“我不是小孩子!”仍舊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,似乎每個孩子被稱作孩子的時候都是這般反映的。

蝶依冷哼一聲,看向了不吭聲的唐影,又問到:“如何,留下來陪我。”

“你真是癡人說夢!”開口的仍舊是小娃娃,學著蝶依方才的冷哼不屑表情,又道:“留下了陪你,你還怎麽放我們走!”

“你走,他留下。”蝶依心下早就有了打算的。

小娃娃隨時倒吸了一口氣,這女人真真就是在做白日夢,真想當她自言自語。

“在下有要事在身,姑娘還是行個方便吧。”唐影終於開了口,依舊有禮,雙眸沈靜,看著蝶依,而圍繞著她的血色千絲紙鳶竟是漸漸淡去了顏色,滿滿變的透明無色。

他只知道這是迷林,卻不知道是什麽類型的迷林,自己走斷然是走不出去的,這女人這麽肯定能困住他們,看樣子,硬的還是行不通了,照她先前所說,血狐怕是也被困住了!

蝶依似乎這才真正註意到他的眼睛,那麽溫軟的一雙眸子,猶如波瀾不驚的湖面,安靜而沈斂,讓人都舍不得去打破那沈靜。

看得她整個人亦不那麽心浮氣躁了,聲音都溫柔了,道:“我可以先放你走,你答應我把事情辦了就回來。”

瞬間就這麽柔情似水了起來,看得他,等著他回答。

唐影卻只是看了她一眼,牽著小娃娃便轉身了。

硬的不成,軟的,他不會,也不想,承認,豈可如此隨便給予?

還是自己去試試,省得同她多廢話。

小娃娃方才插話都沒被師父瞪,這下子膽子也大了,本還想說話的,見師父牽她的手要走,心下頓時大喜,回頭朝蝶依瞇眼一笑,很是得意。

蝶依連忙上前,攔在門口,道:“我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。”

“不用,多謝。”唐影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她的手,牽著小娃娃大步走了出去,一出門,身影一幻,須臾間已經出了門外花圃了。

蝶依沒再追,卻是大喊:“餵,我勸你被多費力氣了,你自己走不出去的,這兒到處都是幻境,是你自己的……”

戛然之聲,險些把這迷林的秘密說出來。

又是個不知好歹的男人,溫柔是溫柔了,卻一樣的難纏,去了也好,她有機會摸清楚他心底那一抹脆弱,看看究竟是怎樣的記憶能真真正正困住他的!

輕咳了幾聲,亦是出門,卻是朝同唐影相反的方向而去,先前那個男子已經破了兩回幻境了,原來是天朝的太子啊,他的父王和母後,看樣子都不是他真正的脆弱了,會不會是那個名喚唐夢的女子呢?

也不知道這個時候,他是不是又入幻境了!

仍舊是竹林,林外天色漸暗,林中早已一片黑暗,靜謐無比,連盛夏裏的蟲鳴都沒有,只有琴瑟之聲,幹幹凈凈的聲音,在林子裏悠揚著,很是空靈。

在林中最茂密之處,隱隱看見一處竹樓,遠遠地透出了溫暖的昏黃色燈火,琴聲便是從那裏傳出來的。

走近了,聽得那琴聲更是悠揚,竹簾半卷著,屋內的一切都可見。

撫琴的是一個俊美的男子,修長溫潤的手指在琴弦上嫻熟地撥弄,線條分明的唇畔噙著玩味的笑意,玩味中透著邪佞,邪佞裏隱著寵溺,寵溺裏藏著滿足,一貫霸氣而猖獗的雙眸亦是笑意滿滿,不看琴,而看眼前佳人。

佳人一襲白衣長裙,很是簡單,長發隨意披著,似乎剛出浴一般,發梢還有些水滴,慵懶地斜倚在竹塌上,一手支著頭,亦是看著他,亦是一臉玩味。

良久,都是這麽相視著,誰都不曾移開視線。

終於,女子緩緩蹙起眉頭,越發的聽得一臉認真,只是,不過須臾卻是驟然大笑起來,道:“錯了錯了,方才走了幾調,哈哈,太子殿下,你彈錯了!”

“愛妃你先眨眼了。”淩司夜瞇眼,笑得燦爛。

兩人正無聊游戲著呢,相視不語,她先眨眼便算輸,而他,挑錯了一個音調亦是輸。

“你先錯我才眨眼的!”唐夢直起身子,認真了起來。

“口說無憑。”淩司夜起身走了過來。

“你!”唐夢怒目瞪他,這家夥又要耍賴了!

“本太子能陪你玩這無聊游戲你就該知足了,幼稚不?”他推了她,徑自在竹塌上坐了下來,只是還不待她開口,卻又是伸手將她拉了過來,擁著斜倚了下去。

“太子殿下,本宮被你困在東宮已經好幾日了,在這麽下去,人會悶出病來的。”她整個人的不著一絲力氣賴在他身上,腦袋就抵著他光潔的下頜。

這依舊是回憶幻境,他們合好之後,東宮裏的日子。

他完全地沈浸在裏面,已經很久很久了。

“你該自稱臣妾。”他垂眼看她,雙臂圈上她的腰。

“太子殿下,臣妾想出宮。”她打開他的手,翻身,欺在他身上,盯著他看。

他蹙眉,思索了須臾,又道:“還是自稱本宮來得適合你。”

她一楞,隨即重重朝他心口上打了去,道:“沒同你開玩笑,我要出宮!”

“去哪?”他挑眉看她,絲毫不介意心口上的疼痛,雖然她打情罵俏起來也從不懂得要掂量力道的。

“就隨便走走,穿男裝,肚子也不是很大,衣裳寬大些,可以藏的,萬一撞上了皇上的人,也好解釋。”她連忙回答。

“真要個孩子,也可以考慮考慮的。”他說得甚是認真,大手朝她小腹而去。

她立馬啪地一聲打開,道:“先把這個解決掉再說,你休想打什麽鬼主意!”

他仍舊是一臉慵懶,感慨道:“多少女人想要本太子的孩子,你也太不識好歹了!”

她一臉不屑,又懶懶地趴回他身上,小臉貼著他厚實的胸膛上,懶懶散散,很是不經意地回他,“那你找她們生去,再生個就叫做有情,同無情做個伴。”

這句話說完,她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,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,腰上的力道重得讓她幾乎暈厥。

“斷了……要……要斷了……”吃痛、虛弱、氣息不定,聲音弱地她自己都快聽不見了。

打情罵俏的時候,他不介意她下手重,並非容忍她,而是他自己亦是如此,下手從來都是照著她的話的輕重來掂量的。

攬在腰上的手終於是放開了,呼吸一下子舒暢了,她不說話了,氣喘籲籲。

“學個教訓。”他仍舊是懶懶地語氣,輕輕撫拍著她的薄背。

“一點都不溫柔,我後悔了!”她有氣無力地說到,真的,好疼啊!

“知道後悔就好。”他大笑了起來。

她就讓他笑著,看著他笑,一手重重欺在他胸膛上,撐著起身來,直視他,認真道:“本宮後悔嫁給你了!”

他那爽朗的笑容有些收不回,俊美無濤的臉好一會兒才緩緩平靜了下來,她看著這一臉精彩的變化,心下樂了,臉上卻仍舊是認真無比。

“你有膽子就再說一次。”他亦是認真了起來。

她不語,兩人對視,氣氛似乎一下子嚴肅了起來。

似乎是習慣了滿滿是算計,滿滿是計劃,滿滿是戒備提防的日子,陪她閑暇在東宮,只覺得無聊,而她亦似乎也如此,總要折騰出些事兒來,時常貧嘴都能貧出大事來,吵了,鬧了,滿宮風雨了,她郁悶了,不想吃飯了,他就又怒,然後又是吵,只是,更經常的是吵著吵著就睡同一床上去了,翌日醒來便什麽事都沒有,他還蠻喜歡在清晨擾她美夢的。

她嘆氣了嘆,今夜似乎沒打算跟他鬧了,懶懶翻身,依偎在他懷裏,這算是主動讓步了,他唇畔泛起一絲笑意,其實也並沒有真就生氣,埋頭在她脖頸間,笑著道:“後悔了也沒辦法了,下輩子看準了再嫁……我吧。”

她很想白他一眼,這話說得跟廢話沒兩樣,任由他的氣息縈繞在脖頸間,感慨道:“你怎麽就不能像唐影那樣溫柔呢?那麽個溫潤如玉的男子,該要有個人心疼的。”

他明顯一僵,淡淡問到:“你喜歡?”

“當然,很喜歡。”她不經意回答,確是很喜歡影,和他在一起總是這麽輕松,甚至可以任性,為所欲為,爛攤子都留給他收拾。

唐影……

他漸漸松開了手,沒有說話,臉上平靜的有些不像他的性子。

“倦了,我想睡覺了。”她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,懶懶地伸個懶腰,手還險些打在他臉上了,說罷起身,便徑自朝內屋走了去。

他看著她的背影,有些楞,那個男子,唐影。

俊朗的眉頭微微蹙著,總覺得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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